我拿著罐頭走到樓下,她已經在那兒了。
我忘了是我養成她的習慣,還是她成全了我的興趣。
揮揮手,她安靜的靠近,接受我的豢養。
她低下的眼裡有一閃而過的光芒,帶著笑。
我有種被滿足的快樂,單純而直接。
我因豢養她而快樂而滿足而虛榮而擁有而失落。
她眼底的光芒依舊,安靜不語。
我豢養而她得到這麼多的感覺不知道她有沒有?
我因為想像這個問題而煩惱著。
她輕輕的走過我身邊,若有似無的笑。
「我養了你」。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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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坐而起,在這柔軟無際床沿。
我聽見胸腔裡失速狂奔的聲音
像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跟自己做著不一樣的動作那樣詭異,
苦笑著不知道這樣的情形何時才能停止。
再一次擁抱自己跌落的夢跟現實,像擁抱燦爛陽光一樣自然。
我挑一個自己喜歡的說法用來說服自己,還有解釋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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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dear
你該懂 這是多為難的處境,
你在他的生命裡找不到適合你的位置。
像個太過貪心的孩子,一口吞下蛋糕卻噎在喉嚨裡,吐掉捨不得卻也嚥不下去。
如果世界在這一刻停止,你在世界停止運作前仍然不懂在他生命中你究竟該冠上什麼樣的名詞出現,又能擁有什麼樣的定位。
你擁有很多身份卻又什麼名分都沒有。我想,他對於你而言應該也是這樣尷尬的處境。
你說,無須爲了別人而改變。
是的,你無須改變,但也無力去改變。你跟他原本就失衡的處境。
你們沉溺在這太過甜美的夢靨,抓著對方不肯放手。
讓你深信不疑的究竟是你的直覺亦或是你的自尊。
醒 不醒。
我聽見哀傷的曲調在唱著,my dear
對不起,我不是王子,無法給你一個醒過來的吻。
除了等你釋放你自己。
我只能束手無策,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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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你玩著一種遊戲
拉著手 注視著眼
瘋狂而放肆的旋轉笑聲震天
離心力帶著失焦的快感漸漸變成暈眩作嘔失衡的不耐
直到放開 手
這個過程是了解
而這是你選擇的
跟著她旋轉起舞
跟著她的拍子她的舞步
從沒見過她暈眩
我用好幾年才發現她的秘訣
原來
她擁有
兩個靈魂
兩套獨立作業思考
她是
雙核心處理器的高級電腦
我的記憶體跟她不合
跑不動
我到現在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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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給的
有什麼呢?
夏天
給你滿天星星
給你滿園柔軟綠蔭
給你濕濡的空氣很急的風
一段無目的步行 寧靜
給你自由給你空間給你思考給你世界給你自我
那些時光流轉 過去
給你
我的靜默不語
你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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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 我醒過來
醒在只有我一個人的街道
眼前空盪寧靜
我的存在彷彿是世界寂靜的中心
我回頭看 我背後
有頭醜惡的野獸在我身後 猙獰˙飢餓
無法回頭的我只能向前走
走呀走 我遇上另一個人
他的背後跟我一樣 有頭餓獸
我看著他剜出雙眼餵那頭野獸
他用他空洞的眼眶鄙夷的看我
我繼續走
像剛看完一場不好看的電影一樣不願評論
然後我遇上了其他的人
看著他們奉獻上自己的身軀餵食自己身後的野獸
身體殘缺的他們獲得了大家羨慕讚賞的目光......
我看見越來越多人
獻上手腳˙獻上心˙獻上腦
就爲了餵食那日趨壯大的野獸
由他們殘缺的身體露出了空虛的微笑
我看了我背後的餓獸 繼續向前走
然後
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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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我無法靠近
這是種病
擁抱自己比擁抱別人快樂
在自己腳下沿自己的輪廓劃一塊貼貼的地
笑一笑
甘心的站在裡面
覺得安全
擁抱自己有種歸屬的感覺
不必學
那朵依著牆的玫瑰
實際一點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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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摸摸我的後腦勺
尋找那個按下就會停止運轉的按鈕
閉上眼維持同一個姿勢
我聽自己的心跳
翻身
另一邊
睜眼面對 一整片空白
聽著自己的呼吸在房裡越來越清晰
突然間
我想到去年的聖誕節早晨
討論著的魚肚白天空
那間早餐店
那夜看的電影說的話
一瞬間我以為我睡著了
睡著的我想起醒著的我所做的事
微笑的拉拉被子
準備繼續重溫過去的我過去的夢
腦袋 掉回現在
橘黃的路燈透著光
我在現在
睡不著的房間裡
醒著
挫敗
我與我的睡眠障礙
我伸手抱了Liebes & Katz還有那些閱聽人的夢
跟我的睡眠障礙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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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pixnet網路相簿因為硬碟壞軌的問題照片資料全部救不回來了
除了惋惜
我更覺得一陣慌亂
有些人面對已經變心即將離去的情人苦苦挽留
或許不是出自對愛情的不捨
是對兩人共同的回憶與生活方式的本能反應
一個情人的離去
瓦解的是兩人的過去
有些人是用一個人的存在記住一段生命
難怪我對於照片消失感到如此慌亂
每張照片對我都具多重意義
我靠它記住太多事
景美河堤右岸
幽暗的居所
191-1號
破敗的房是詩的題材
運動會是橘色的火燄
學士服是句點
圖書館泛白的燈光有靜的氛圍
當然
還有他
不靠著照片這些過往就不再那麼明確
記憶裡的一切都泛著灰
我記性不好
所以我怕
我怕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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